【双天王】【陆刘】苦月亮 / Bitter Moon (1)
发条橙写不动了，把番外苦月亮写了叭
cp：陆明华/刘杰辉
苦月亮 / Bitter Moon
0.
陆明华站在酒会的中央，繁复精美的吊灯漏出细碎的光落在他身上，照的酒杯一片琳琅。他太习惯站在人群中央了。
警务处处长越过人群向陆明华走过来。这位曾sir是个混血，英国和印度隔代遗传的血统没让他看起来有什么特别的，却保留了港岛混血特有的高贵感——方正威严的下巴抬的高高的，好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。曾sir走到陆明华面前，才露出个难得的微笑，“陆先生，好久未见。”
陆明华向他举起酒杯，他们曾经在警务处共事过，虽然不熟悉，但也是能喝一杯酒的交情。陆明华很懂得克制，尤其是在这种场合，需得浅尝辄止。曾sir也是一样。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有狡猾的默契。
“专门带这两位新委任的副处长同陆生打招呼。”
陆明华的眼神淡淡扫了过去。年末高层调动，都是常事，两位副处长的委任状早就放在他案头，他当然是知道的。
两位新任的警务处高层向陆明华行礼——陆明华是HK成立保安局以来，唯一一位出身警察的局长。曾sir笑笑，对陆明华说，“李sir还有刘sir，陆生应该都是认识的。”
陆明华抬起手，很郑重地回了礼。新任行动副处长李文斌是老刑警，在刑事情报科的时候，李文斌甚至还能算是陆明华的上司。而刘杰辉……
陆明华望着刘杰辉的眼睛，那位年轻的警务处高层一脸坦然，甚至有些无畏地回望过来。原来时光真的会让人改变好多。不知从何时起，刘杰辉的两鬓也生出些白发，被灯光一照，闪闪绰绰，像是星星陨落后的灰烬。
“是啊。”陆明华笑了一下，向刘杰辉伸出手去，“我们早就见过。”
1. Summer Wine
六月徂暑，长日载阳。骤然风起，雨落如注。
刘杰辉和一班同学一起，靠在露天走廊的栏杆处闲聊。难得没有大的训练项目，估计也是考虑到天气太热，这帮刚加入少警班的毛头小伙儿，就算体格再好，总归是需要休息的。
高温似乎也改变了空气的密度，让整个世界都变的影影绰绰的，蝉鸣的声音越来越远，规律的像某种白噪音。在这样的环境里，虽然进行着社交活动，却令刘杰辉有种游离的孤独感。大概是太热了。
同期的室友讲了个笑话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。一颗汗水掉在刘杰辉的眼睫毛上，他抬起手，揩去那颗水珠，继续同人进行着无伤大雅的玩笑。
“阿Sean！”
在这一片炎热的混沌里，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阿Sean——刘杰辉！”
刘杰辉转过身，胳膊紧贴着被太阳烤的滚烫的铁栏杆。空旷的操场上只有一个人——是他们的代理助教，陆明华。
陆明华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助教，不过是年纪长一些，又是警官学院的优秀代表，这才被派来给少警班这群傻小子立威。陆明华长了幅英俊的好样貌，性格又潇洒，眼看着威没立起来，倒是收了不少小弟。
刘杰辉半个身子挂在栏杆上，陆明华抬着头朝他笑，眉眼舒展，面容俊朗。“接住啊！” 陆明华晃晃手里的饮料罐，然后用力，朝着刘杰辉的方向抛了上去。
饮料罐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，刘杰辉下意识伸手去接——爆裂的阳光，滚烫的空气，飞起来的橙味汽水，还有微笑的陆明华，一帧一帧的好似胶片一样。那听饮料稳稳当当落进刘杰辉手里，罐体沁出冰凉的水汽，化在他的手心。“偏心啊师兄！”几个男孩哄嚷道，“怎么只有阿辉的？”
“说谁偏心？”陆明华几步跑上二楼，伸手在几个男孩的脑袋上招呼了一下。刘杰辉举着饮料罐贴在脸上，有点无辜地望着陆明华。陆明华乐了，“给你们的都在后面，阿Sean年纪小，又乖，让他一下怎么了？”
“切！”
其实刘杰辉的年纪也不是最小的，但是计较这个实在有些不够男人。学警们闹哄哄冲下楼，去冰盒里抢属于自己的冰汽水。刘杰辉落在后面，陆明华伸出胳膊一捞，就把刘杰辉揽进怀里，“晚上有拉练，提前准备啊。”
“夜间拉练？”刘杰辉一脸疑惑，“没有听说啊。”
陆明华在心里叹气，夜间突击训练一直是少警班传统，像刘杰辉这种天真的学员，不知道训练的险恶，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。
“傻仔，你现在不就知道了？”他们两个人靠的近，陆明华凑近刘杰辉的耳朵，小声对他说，“今晚会在十点钟集合，然后进行40公里负重跑，八个钟。”
刘杰辉瞬间僵硬了一下，“在晚上？”
“是啊。”陆明华故意说得很恐怖，“要经过公墓的，每年都有人撞鬼。”
刘杰辉看起来有点郁闷，陆明华当他是忧郁八小时的长跑体能不足——刘杰辉的体能训练成绩一向堪忧，就宽慰他说，“不要紧的，中途可以慢慢跑，教官都会去的。我也会去的。”
刘杰辉点点头，挤出个笑容来，“我知道了。多谢师兄。”
集合的号子响了。陆明华拍拍他脑袋，推了刘杰辉一把，“快去吧。”
到了晚上，果然是十点钟集合。有了陆明华的预警，一班学员晚餐时如狼似虎，汤都多喝了两碗。陆明华背着手检查队列，刘杰辉个子小，站在最后面，陆明华走到他旁边，一双明亮的眼睛藏在帽檐下面。刘杰辉感觉手里被塞了条东西，摸着像一块士力架。陆明华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，“集合完毕！准备出发！”
一行人浩浩荡荡，趁着夜色出发了。夜空里没有一丝的云，清凉的月光柔柔地落下来。前半程是山路，磕磕绊绊，必要时还要手脚并用地攀爬。陆明华跑在队伍中间，顾不全头尾，只能让一班学警隔一阵报一次数。听到最后面刘杰辉的声音，陆明华才算放心。
翻过两个山头，总算到了盘山公路上。又前进了一阵，眼看着队伍越拉越长，稀稀拉拉的后面还不知道落下几个人，陆明华吹了声哨子，“休息！”
指令刚下，一群半大孩子接着就泥巴一样瘫在地上。“喂！”陆明华哭笑不得，赶紧一脚一个踢起来，“小心等下跑不动啊！”他一边踢，一边默默数人头，“十七，十八……”
陆明华环顾四周，“不是吧……”
有不少没跟上的，陆明华最在乎，最偏心的小师弟，也没有跟上。
教官吹了集合哨，大部队修整结束。夜间体测可以不跟随大部队，但必须要在8小时内完成。陆明华转身向后跑去，他得找到那个小麻烦。
刘杰辉一个人跑在公路上。他看不到前面人的背包，就觉得更加心慌。下午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：刘杰辉的夜视能力不怎么好，而且，他有点怕鬼。
此刻，刘杰辉的感觉就不太好。怎么跑都看不到人，越跑越像鬼打墙。陆明华出发前塞进他手心的那块士力架被放在作训服的口袋里，刘杰辉摸摸口袋，像找什么安慰似的。他的腿越来越沉，呼吸也越来越粗重，汗水流进了眼睛里，他伸手去揉，却揉出更多生理性的泪水来。
陆明华之前说，路上会有个公墓，刘杰辉真的跑进了公墓里来。夜晚的风很冷，吹在一身热汗的人身上，简直要人汗毛直竖。刘杰辉要跑不动了，他慢慢停下来，月亮挂在他的头顶，四下寂静无人，颇有鬼片现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。刘杰辉很警惕地喘粗气，如果真的有鬼，他想，如果真的有。
那我就闭上眼睛打那只鬼。
刘杰辉小心翼翼地在公墓里穿行。他之前跌过一跤，又一直没有休息，小腿已经开始抽筋了。墓园里的气氛阴森森的，黑暗中一排排墓碑好像长了眼睛。刘杰辉的心跳的很快。他曾听老人说，墓园里有时候会有莫名其妙的亮光，那就是鬼火。而此刻，墓园里好像真的有影影绰绰的白光。
“哇！”到底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小孩子，刘杰辉短促地叫了一声，接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好像有什么声音在逼近，他干脆紧紧闭上眼睛，用手抱住头，用防御的姿势蹲了下去。这行为和鸵鸟遇到危险把脑袋插进沙子里也没什么分别。
危险不会放过鸵鸟，鬼也不会放过刘杰辉。一只手落在刘杰辉的肩膀上，刘杰辉猛地跳起来，一拳挥过去，“别过来！”
“刘杰辉！” 那只鬼一把格开了他的拳头。鬼的手是热的。刘杰辉慢慢张开一只眼睛，看到清亮亮的月光下面，站着一脸怒火的陆明华，“搞什么啊！”
陆明华很生气。顺着原路往回跑，一路捡到好几个瘫在地上的废物，就是没有刘杰辉。他举着手电四处找，幸亏自己眼神好，才看到公墓里好像有个人。也不知道刘杰辉是哪根筋抽了，才跑到这里面来。好不容易追到他，还这样一惊一乍。
陆明华本想好好教训他一顿。但是刘杰辉的反应好古怪。他眼角还挂着点泪水，看到陆明华时愣了一下，在陆明华发火之前，刘杰辉露出了一个又委屈又开心的笑容，像只小狗一样扑了过去。
“陆师兄！”小学警情真意切地抱住自己的师兄，“好采遇到你了！”
陆明华被他抱着，气瞬间消了一半。“好啦，”他勉强抬起手拍了拍刘杰辉的后背，“你怎么钻到这里来的？”
刘杰辉顿时有些面红。他赶紧放开陆明华，一个立正站好，“Sir！我落在后面，顺着公路跑，就跑来这里了。”
陆明华有点无语。这么多年了也不是没有糊涂虫一头扎进墓园，但是刘杰辉平时的表现理智又冷静，实在不像乱来的人。陆明华打量了刘杰辉一圈，跟别的学员相比，刘杰辉看起来有点狼狈，他脸上被树杈划了道口子，裤子上也灰扑扑的。陆明华叹了口气，“你夜盲啊。”
刘杰辉也没想到他这么敏锐，顿时有些丧气，“……是。”
因为夜盲，所以看不清前面人的背包，摔倒之后跑岔了路，也不是不能理解。但是刘杰辉头先的反应也太大了点。陆明华福至心灵，凑近刘杰辉耳边，坏笑着小声问，“你还怕鬼啊。”
刘杰辉脸都红了，倔强地把头扭到一侧不去看他。陆明华最爱使坏，赶紧指着旁边大喊，“快看，白色的！”刘杰辉死死闭着眼睛。陆明华逗他一阵，故作忧虑地叹了口气，“阿Sean，你跑的这么偏，要怎么在6点钟之前到考核点啊。”
这个现实的问题顿时打击到了小学警。刘杰辉看起来有些无措，“考核不过是不是要被退学的啊。” 这可是天大的事。
陆明华很喜欢他这幅孩子气的模样。刘杰辉总是表现的太成熟，那不好玩。乖孩子只有多做些坏事，才会变得可爱。“放心。”陆明华拍拍刘杰辉的脑袋，“顺着墓园走到尽头，再往上爬一段，就可以回到大路。”
——这还是条近路。
刘杰辉的眼睛又亮了起来，一晚上情绪大起大落的，也真是不容易。“走吧。”陆明华举着电筒，刘杰辉跟在他后面。两个人跑了一阵，陆明华听到刘杰辉的呼吸声很重，他回头看看，刘杰辉跑步的姿势一瘸一拐的。“怎么了？”
刘杰辉停下来，揉了揉左小腿，“没事，刚才左腿抽筋，筋肉还有点紧张。”
陆明华叹气——他今天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。刘杰辉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我没事的……”陆明华却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，又除下了他的作训鞋，“当心拉伤。”陆明华帮刘杰辉按小腿，一边按一边又控制不住絮叨，“头先告诉你要拉练，就是让你们做好准备运动，不然怎么会抽筋？”
“谁告诉你抽筋还要继续跑的？万一肌肉真伤了怎办？”
刘杰辉撑着手坐在地上，垂着脑袋听师兄絮叨。他偷偷抬起眼睛去看师兄，陆明华的动作很温柔，手指轻轻捏着刘杰辉的小腿，刘杰辉却觉得更紧张——或许他真的年纪轻轻，便得了血流不畅的毛病，不然为什么他的脸这样热，腿也僵硬的动弹不得。
晶莹剔透的露水从草叶上坠下来，陆明华刀刻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，却让他看起来有些近乎不近人情的冷淡。这令刘杰辉十分苦恼。陆明华总是这样，有时候可以感受到他毫无保留的偏爱，有时候却觉得他离得这样远，好像对一切都满不在乎。
“好啦。” 陆明华半蹲着，小心地把刘杰辉的腿放下。刘杰辉抬起脸，天真又懵懂的神色袒露在月光之下，诡异的纯洁。陆明华被这样柔软的姿态触动，连语气都温柔起来，“我背你一段。”
“不用的……”刘杰辉手忙脚乱想要拒绝，陆明华却不由得他拒绝，把刘杰辉一把拉起来，双手扶住他腿弯，轻轻松松就把人背了起来——刘杰辉实在是单薄了一点。这么少女的姿态，委实令刘杰辉震惊了一会儿。他同陆明华贴的这样近，近到能感受对方呼吸的气流。刘杰辉伏在陆明华身上，过了一会儿，突然低声笑了一下。
“笑什么呢？” 陆明华扭头问他，说话声音低低的，震动穿透了两个人的胸口。
“我在想，如果我以后找女朋友，一定要找你这样的，可靠又稳重。”刘杰辉的下巴靠在陆明华的肩膀上，他的眼睛好亮，像星星落了下来。
陆明华笑起来，他的小麻烦真是太不自知。“我如果找女朋友，一定不会找你这样的，胆小还肉麻。” 陆明华大张旗鼓地声明，却稳稳当当背着刘杰辉，丝毫没有甩掉这个麻烦的意思。
夜晚的天穹很温柔，黑暗无边，好像与路的尽头生长在了一起。
刘杰辉赶在6点之前到达了考核点。他扭头去看陆明华，隔着一群气喘吁吁的学警，陆明华露出了厌倦的神色，冷淡地望住地面，好像再没有什么能令他提起兴致来。
夏至过后，所有的日子都像被点着了火，无异于苦熬。刘杰辉闷坐在风扇下，习题簿上的数字歪歪扭扭，像成了精的虫。心火难耐，后排同学讨论八卦的细碎声音也就不可避免冲进了刘杰辉的耳朵：
“从宿舍里搜出来了SeQing 杂志，真的假的啊？”
“还能有假？xx宿舍都一起对着本书搞飞机，大半夜的我都能听见。”
这对话直奔下三路，刘杰辉正襟危坐，心里暗骂一群色魔。
“那怎么办？成天只能在校舍里呆着，和尚都能憋出病！”
“还是教官好。哎你知不知道，头先我们溜出去玩，看到街口那里，陆Sir同个大美女痴痴缠缠，良宵美景，那叫一个爽哦。”
他写字的手突兀地顿住了。
"你着什么急啊。你那个女朋友不是说要等你“出狱”再续前缘的吗？”
“女人讲的话哪里能信啊？！哎，听说念了警校可就不同了喔，一班警花，嘿嘿嘿……”
“陆sir女友也是警花？”
“那谁知道啦~”
刘杰辉突然觉得一阵烦躁。后排的无聊人士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什么，他一点不想听了。
他知道自己有问题——自从进入少警班，看到陆明华的那一刻起，很多事情就被打乱了。陆明华很优秀，千万人之中他依然是闪闪发光的。这样的人，但凡做一点点示好的姿态，总能令人死心塌地。
陆明华对刘杰辉很好：野外拉练会往刘杰辉手里偷偷塞士力架，会背着脚扭伤的刘杰辉穿过漫长的小路，会在水岸训练时候，偷偷捉一只青蛙放在刘杰辉的头顶。陆明华的性格太有感染力，同他在一起，就好像被一张海水做的网遮住，周身都是他的气息，快乐的让人上瘾。
刘杰辉自认自我评价中肯，循规蹈矩，而且毫无趣味。平白无故承受陆明华的厚爱，竟也苦恼地患得患失起来。好像跑过几十公里的负重拉练，筋疲力尽，头晕眼花，但是知道身后跑着的是陆明华后，情愿这样的痛苦再漫长一些，哪怕深陷进泥淖也无所谓。
可陆明华对所有的人，都是一样的好。
刘杰辉站在走廊里，他远远看到操场中央，陆明华举着考核薄，正考核着学员的体能。陆明华的脸模糊又遥远，不过方寸的营地操场，荒芜的像寂静了百余年的战地遗骸。彼时“搞同性恋的”仍可算是个禁忌词汇，稍有不慎，便可毁掉一生。陆明华淡漠的神情飘忽如梦幻泡影，炎炎烈日之下，刘杰辉如坠冰窖。
——世界那样大，昼夜运转，这小小岛屿连自身的命运都无法掌握。陆明华带着刘杰辉趁着夜色出逃，双手一撑就能翻过少警班高高的墙头。他们手拖着手，昏黄的街灯映着路面的水洼，整个世界都碎裂在里面。街头混合着酒味和血腥味，香港地界这样大，一半人歌舞升平，一半人挣扎活命。
他们闯进酒吧，充作大人模样买啤酒。小小的酒吧里灯影乱舞，电光四射。墙上挂着的电视转播着欧洲球赛，有的人看球，有的人疯了一般在鬼影一样的灯光里跳舞。明灭之间刘杰辉望着陆明华的脸，依稀仍是那副淡漠的神情。月亮下面刀刻般的侧脸，烈日下温和的笑容，电光幻影间，他们的距离那样近，近到踮起脚，就能完成一个吻。
一阵欢呼山摇地动。普拉蒂尼踢进一个任意球，电视里和电视外的人一同疯魔。在那巨大的声音中，刘杰辉听到自己的心音，全世界都无人能听到。
那颗跳动的心脏说，中意你。
在一团淡蓝色的烟雾里，陆明华好像笑了一下，或许他是球迷。
新年酒会更似外交场合，带着张假面四处敬酒，时间长了，陆明华觉得很没意思。他环顾四周，角落里站着一个有些恍惚的刘杰辉。刘杰辉新官上任，被上司下属劝了好些酒，他本来也不是很能喝的人。
陆明华向他走过去，“你饮多了。”
刘杰辉朝陆明华笑了笑。陆明华好久没再见他笑过了。
酒会已近散场，陆明华扯住刘杰辉，“我送你吧。”
时至今日，也没什么避嫌的必要。只是刘杰辉这样听话地跟在身后，竟有种时光倒流之感。
维港的新年烟火表演已经有了近30年的传统，他们走出大堂，正巧烟火第一幕开演，天穹流光溢彩。烟花炸开的间隙，巨大的声响中，陆明华望了刘杰辉一眼。
——嘈杂的世界里，光怪陆离的幻象中，他曾听过一个人的心音，那个人纯真虔诚，用尽所有的勇气说，中意你。
TBC.
(ಥ_ಥ) 被脑洞虐到了，写哪儿是哪儿吧
